作為一個轉校生的我,接受了夕嵐的遊玩邀請後,他們帶我去了卡啦OK。
但我,卻一直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勁歌熱舞。
即使手拿著麥克風,但我並沒有唱過一句。
始終……實在太可怕了。
連普通地說話也不行,更何況唱歌?
「這個白癡,為了陪你活一次 ,沒智商,得個痴, 時常被騙極容易……」
現在,夕嵐正和逸鐮合唱古巨基的《天才與白痴》。
每當他們唱到副歌的時候,都會指著對方大聲唱出「這個白癡」這句話。
而雨昕他,竟能在這嘈吵的環境底下非常安靜地看書。
剛才我沒有跟他握手,我能看出他是非常失望的。
這時,雨昕將視線投了過來。
被他這麼的舉動一嚇,我驚得立即延開視線,默默地低下頭。
然後,他坐在我旁邊。
「慢慢來吧,新環境還是要適應一下的。其實你不是留級生而是轉校生對吧。」
他看著書平淡地說。
有時候,人不說話不代表他們不在乎你,而是在靜靜地留意著你。
雨昕他,或許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。
也可能他已經知道我是個怕生的女生,所以才會作出如此的行為。
於是,我依舊沒有說話,只是在點頭而已。
在這短短的時間,我可能已經跟他們有了一點關係,雖然只是一條細微的線連,但它已經慢慢地將光線導引過來了。
真的很想有朋友……也很想能普通地說話……
「其實,還有比我更早發現的人啊。要不是他跟我說了,我也許不會留意到怕生的你,如果不是他,你或許不會有人來搭話,也不會在卡啦ok出現。這個人,你要好好感謝他。」
說著說著,雨昕的視線從書中移向正在唱歌的夕嵐,他所指的「他」,也許就是指夕嵐。
沒錯,人類太依賴眼睛了,能看到多少就只看那多少,很少會想去留意視線以外的事物。
他們往往只會相信自己的直覺,也因此傷害了我。
我怕生又膽怯,卻在別人眼中像是高傲自大的人,被第一印象影響的他們又怎會再去留意我。
被誤會了也是在所難免。
但夕嵐卻發現了我的真實,並因為想幫助我而向我搭話,他,是個好人呢。
不過,就算知道了這些,雖然很感謝他,但我始終無法衝破內心障礙。
張大嘴巴的我,又再合起嘴來。
「怕生並非是不好的性格,但也不是個好性格,你始終是需要在社會工作,這樣的性格只會將你推向社會邊緣,你是無法生存的。而且,現在的你只需要說出第一句話,就能突破障礙。加油努力吧!」
雨昕親切地說完後,走回房間的角落坐下,再次沉入書鄉。
雨昕說得沒錯,我自己也是明白的。
這樣的性格連對話也不成,根本無法跟社會交流,即使是獨行俠最後也只會死於無助之中;只有種子卻沒有泥土及水份根本無法發芽。
人類正因為是群體才能得以生存。
這次,我也許能夠突破。
不!是一定要在此突破。
「我,我叫殷雨霽!」
我飛快地說了對他們的第一句話。
只見夕嵐他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。
「你說甚麼?我聽不到啊。再說一次好吧!」
他露出笑臉地說,能聽出他是發自內心感到高興而說出來的說話。
其實,他又怎會聽不到。
因為當時在轉換別一首歌,場內非常安靜。
然後,果如雨昕所說,當自己突破了關卡說出第一句話後,就不會再為怕生而感到困擾。
於是……
「我叫殷雨霽!」
我聲嘶力竭般喊出自己的名字,認為只要大聲說出來就能自我暗示已經豁了出去。
「我叫張夕嵐。」
「我叫張逸鐮。」
「我叫雨昕。」
然後他們各自伸出了他們的手。
「剛才未握成,現在可要好好地握手啊。」
雨昕首先伸出了手來。
然後我微笑著和他握手了。
「我沒有話說,就只握手吧。」
逸鐮摸著頭裝作頭痛,裝作不願意地和我握手了。
接著,就是夕嵐。
「你的聲音不是挺好聽嘛,多說點話吧。」
夕嵐高興地說。
「嗯,多謝。」
我輕聲地道謝,和夕嵐握起手來。
我,能有朋友了嗎?
我,已經可以主動說話了嗎?
我,能夠和其他人好好相處,不再被誤會了嗎?
但事實上,這是無法一時半刻做到的事。
因為我知道,能夠和他們說話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主動,而我還是處於被動狀態。
換轉去學校,其他同學已經因為我的第一印象而誤會了。
同學們是不會來主動的。
但我!就是要改變到能夠主動說話!
我不要再是個怕生的女孩。
「雨霽,接來的這首歌你來唱吧。」
夕嵐為我點了一首兒歌《小丸子又有心事》。
隨著兒歌的前奏奏樂,我的心情由高處降至低點。
現在的我,只在不斷地搖頭……不斷地搖頭……
不斷地……搖頭……
不斷地……
留言列表